521也要快乐
祝我答辩顺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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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腔溃疡是绝症，爱你也是。
嗓子还没好，舌头又出问题。
刘筱亭大清早醒来就感觉到自己舌尖火辣辣的疼，七八点钟，酒店的纱窗不遮光，是以刘筱亭眯着眼睛发愣，肿胀的舌头无意识舔过上颚，在大脑先反应过来之前神经已经反馈了痛觉。
口腔内光滑的薄膜燎起一片烂肉，发疼又发烫。
“脏席仔~”眼睛没睁开，倒先喊上了人。大舌头把声音闷在口腔里，明明这三个字再熟悉不过，此时叫出来却有种错位的暧昧感。
在卫生间洗漱的那位耳朵也聋，没听清他说了什么，倒是先应了一声：“醒啦？二哥。”
张九泰唇角一小团藏红花味道的泡沫，随手抹了，注意力被盘腿坐在床上的刘筱亭吸引过去。“怎么了？”他倒是少见刘筱亭不闹腾的样子。
刘筱亭看起来眉眼凶巴巴，其实却还是个小孩子，他好不容易把这人养成了恃宠而骄的样子，也愿意陪他玩一点生活里的小情趣。
于是伸出手去探刘筱亭的额头，另只手的手背压着自己头发搭在眼前，装得严肃，只有手掌心微微热的温度知道他的小心思。
“这也没生病啊。”
刘筱亭摇脑袋，甩开他的手，绽出一个浅浅的笑，张九泰挑眉，预感像玻璃糖珠划过，留下粘腻的，暧昧的，略有不妙的直觉。他看见刘筱亭张嘴，隐藏在口齿之下的舌头蜷起来，露出变得乳白色的上颚肉。
“森病乐！脏席子！”
张九泰白眼快要翻出来，伸手要去捏他肩膀，刘筱亭躲开，大概觉得好玩，止不住念叨着这个名字，笑着得躺倒在床上。
“你才脏，你才脏。”
幼稚孩子似的回了两句嘴，张九泰才去捏着他下巴看他的嘴巴，“怎么回事儿啊，你背着我偷偷吃辣了？不会这么大人了还能咬到舌头吧？”
刘筱亭有些心里生闷气了，伸手搭在那只白净的手上去扒拉手指尖，嘴里含糊：“疼了，疼了，席仔。”
张九泰从重量上全面压制，他两只手都扒拉不开三个手指头，只好郁闷着两只手落下去握着张九泰的手腕晃了晃：“张老师~”
张九泰松开手，又去摸他脖子，指尖带起一点瘙痒，张九泰佯装叹气：“本来嗓子就不好，怎么还这么多灾多难的啊。”
刘筱亭也困劲儿没过，脑袋抵在他肩膀上犯懒：“那怎么办，票都卖了，演呗。”顿了顿，又想起来，“四方诗好演，洪洋洞可不好说。”
“你也知道啊，返场多给人家唱点儿吧。我给你定了药，半个小时后到，记得喷点儿。那你这样能吃吗，昨晚都定好座了。”张九泰想起什么，乐得牙不见眼，“可惜呀二哥，好不容易来武汉居然不能吃麻辣小龙虾。”
“滚蛋！”刘筱亭这话倒骂得干脆利索，张九泰一抹脸，乐呵着，就听见刘筱亭讲：“怪你。你昨天晚上咬我舌头。”
“我哪儿咬……！”张九泰的话卡在嗓子眼里，眼看着眼前这人深色皮肤上晕开的暗红色，好气又好笑，“行，我的错，怪我昨晚咬了你舌头，今儿上台你就这么跟观众讲，反正害臊的又不是我。”
张九泰摆出小熊摊手的无辜表情，“那怎么办，我又不是神医，孙思邈来了也救不了你啊，”他拿着手机给刘筱亭看，“百度说了，口腔溃疡，绝症。”
尾音带着点儿让人恼火的欠劲儿，但谁叫他真的很喜欢张九泰笑起来的样子，尤其是迎着斑驳阳光笑起来的样子。总能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烈日当头练功课，然后被白胖小子丢进他怀里的六毛一根的老冰棍。
他嘴巴里还在隐隐地疼，没发出声音，只是做了个口型，张九泰都不用看，随着他口型笑着哄：“滚蛋是吧，我马上滚，滚去吃麻辣小龙虾喽~”
张九泰不愧是张九泰，刘筱亭还没等到药送到，嘴里正含着温热的盐水试图缓解疼痛，微信里的小红点蹭蹭地冒出来，都来担心他这个侄子的健康问题。
本来打算转去骂两句张九泰顺顺气儿，又看见这人发给他的照片，胃里馋虫勾起来了，刘筱亭委屈地戳着手机屏幕，一边走神：行吧，等有钱了一定换一个可以闻到味道的手机。
发出去的消息倒是直接把怨气拍在了张九泰此时正辣得发红的脸上。
刘佳：你给我滚
滚来滚去地骂，到最后也无非还得滚回刘筱亭的身边，滚到同一张床上，或者后台的同一把椅子上。
上台前刘筱亭还是有点紧张，怕砸了场子，张九泰比他还紧张，怕刘筱亭在台上哭出来没法哄——当然是玩笑话，刘筱亭正捏着他手臂上的软肉玩，嘴巴撅得都能挂醋瓶了，张九泰手里的操作没停，一个失误直接变黑白屏，要骂没敢骂，又去看他家这个什么事儿都会紧张的逗哏。
“今天这么紧张啊？”
“你这样你不紧张啊？”刘筱亭指着自己嘴巴，眼神委屈巴巴。
“我不紧张啊，有你在呢，你才是逗哏，我变哑巴都不紧张。”张九泰说：“你也别紧张， 这不是还有我呢。”
说到底，刘筱亭也只不过是借着这机会可劲儿耍小脾气，真上了台，还能急中生智想个咬舌自尽的燕子的小包袱出来，台底下这群人倒是很给面子的笑了，只有张九泰捂着脸想，这破包袱害得他现在也想咬舌自尽了。
但是也不行。他这儿还有个前几天咬到自己舌头的笨蛋搭档得带回去。
张九泰下了台好难得是没有瘫在椅子上歇着，尤其今儿演洪洋洞，声音扬了老高，动作又大，满台地跑，恨不得连刘筱亭的劲儿一并使了。下了台就连刘筱亭都要多喘两口气，张九泰却背过身鼓捣手机，出去了几分钟，又拿回一个一次性纸杯来。
顺手递过去，刘筱亭眼都不抬地接了，接过来之后才想起来问他，但嗓子实在难受，只好仰着脸装可怜，张九泰想去捏他没有几两肉的脸，又紧急刹车，拍了拍他此时搭在额前、尚且还算是乖顺的头发，“提前叫助理准备去的，唱了那么多，好好养着吧。”
刘筱亭两只手捧着那杯水，温度适宜，甚至在有些闷热的后台里显得微凉，但很像张九泰皮肤的温度，是早上张九泰捏着他下巴装模做样给他瞧病，他伸手摸到的那片刻。
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，那身白里透粉的大褂落在张九泰身上又额外好看出两分。刘筱亭就着别扭的姿势将脑袋靠过去，不知道想起来什么，小声念叨：“想吃小龙虾……想吃鸭脖。”
张九泰被他逗乐了，还真搜了搜附近的店：“那我买去？买回来你也不能吃，你看着我吃得了。”
还真的起身要去，刘筱亭拽着他胳膊吭哧了一声，意思是别折腾这个。
口腔里含着的盐水升温，他用舌头搅着水玩，好半天了又去卫生间吐出来，又看见张九泰在外头等他。
“怎么漱口也要盯着啊，这么黏人啊弟弟。”
张九泰也不反驳，只是笑：“怕你又咬舌头。”
刘筱亭倒是想起什么，神神秘秘的叫张九泰靠过来，张九泰如同往常凑过去，目光还没有追随身体的习惯，却先在嘴唇上尝到淡淡的咸味。
是个吻，但不是他们喜欢的那种，缠眷地，热烈的吻。更像是刘筱亭凑过来的时候带起了一股夏天闷热的风，转瞬即逝的，张九泰眨眨眼，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浅淡的刺痛感。
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的人笑得很开心，眼尾弯出细细的纹。
“你被我传染了，你明天也大舌头。”
好幼稚。
却忍不住摸了摸嘴巴，那点儿盐水的咸像极了早上吃进肚里的牙膏味道，他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有惯例的早安吻，却觉得在意这些无聊的东西简直太恋爱脑，只好欲盖弥彰地扭过头，正看见刘筱亭伸着舌头嘶嘶抽气的样子。
目光落在那张被舔得深红的嘴巴上，脑子里却想：
口腔溃疡的后遗症不会是变成傻子吧？
